拾忆流年第23章尾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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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风卷着枫叶掠过派出所的窗沿时，我正在整理卷宗。夕阳把我的影子拓在墙上，藏蓝色警服的肩章闪着细碎的光。桌上的搪瓷杯还冒着热气，是羽馨早上送来的龙井，杯底沉着两片完整的枫叶——她总说，用当年警校那棵树上的叶子泡茶，能尝到时光的味道。

走廊传来脚步声，张毅抱着一摞文件闯进来，额头上还沾着粉笔灰：“老叶，今晚所里聚餐，去不去？李玥学姐从深圳寄了海鲜，说让你这个‘老干部’也沾沾鲜。”

我笔尖顿了顿，卷宗上的字迹忽然洇开一小片墨渍。我想起上周在画室，羽馨正对着一幅未完成的画发呆——画布上是片金色的枫树林，尽头有座带阁楼的房子，烟囱里飘着淡青色的烟。“等这幅画完，”她当时转着画笔笑，“就去申请个小院，种满枫树。”

“不去了，”我合上卷宗，指尖抚过杯沿的枫叶纹路，“有点事。”

张毅挑眉挤眼：“是去东风街吧？我可看见羽馨学姐的画室灯总为你亮到后半夜。”

张毅最终还是跟上了我，连打了四份申请，最终让我俩这对难兄难弟再次相遇。

穿过街角时，老字号酒吧的霓虹灯正闪着“拾忆流年”的字样。老板是老赵的远房侄女，总说那杯以我命名的鸡尾酒，最近多了种新喝法——加一片风干的枫叶，说是某个穿警服的常客教的。我驻足看了会儿，玻璃门上的倒影里，我的肩章比刚入职时亮了许多。

画室的风铃叮当作响时，羽馨正在调色盘里混合赭石与藤黄。画架上的枫树林又添了几笔，阁楼的窗边多了个模糊的身影，像极了穿警服的人。“今天来得早，”她回头时，发梢扫过画框，“刚泡好的茶，加了蜂蜜。”

我在她身边坐下，目光落在颜料盒旁的铁盒上。里面的枫叶书签换了新的，是今年的新叶压制而成，旁边压着张便签，写着“沈溪的插画集出版了，寄了签名版给你”。我忽然想起上周在书店看到的封面，画的是漫天纸飞机掠过香樟树梢，角落的小字写着“献给所有错过又重逢的人”。

“王雅寄了明信片，”羽馨递过茶盏，水汽模糊了她的睫毛，“说在大理开了家民宿，院子里也种了枫树。”

茶香漫过鼻尖时，我伸手拂去她肩上的枫叶碎屑。指尖相触的瞬间，我们都没说话，只听见窗外的风卷着叶子，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，像那年在警校操场，无数纸飞机掠过天空的声音。

暮色漫进画室时，我拿起画笔，蘸了点钛白，在阁楼的窗台上添了只茶杯。“明天轮休，”我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，“去看看老赵说的那片枫树林？听说那里的叶子红得最早。”

羽馨的笔尖在画布上顿了顿，一滴藤黄落在枫叶的阴影里，晕成温暖的光斑。她抬头时，夕阳正穿过叶隙，在我警号上投下流动的碎金，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午后，我在婚礼上格开醉汉时，眼里闪过的光。

“好啊，”她笑着转了转画笔，颜料在调色盘上晕开，轻声的回答到“记得带上相机，我想画张有你的风景。还有......这次……别再让我等太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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