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里弥漫着新漆和香烛混合的、过于刻意的气味，试图掩盖某种更深沉腐朽的东西。殿内光线昏沉，厚重的帷幔低垂，隔绝了外面煊赫的典礼，只留下一种近乎坟墓的寂静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药味。 卫衡躺在宽大的龙榻上。那曾经象征无上权力的明黄锦被，此刻像一座华美的坟茔，沉重地覆盖着他枯槁的躯体。脸颊深陷，颧骨突兀地耸起，一层灰败的死气如同面具般笼罩着他。唯有一双眼睛，在深陷的眼窝里异常地亮，燃烧着一种病态的、近乎疯狂的光，死死盯着帐顶繁复的盘龙藻井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嘶鸣，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。 脚步声在寂静中响起，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沉凝。况逢的身影出现在内殿门口，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靛青劲装，腰间悬着那柄用粗布包裹的长刀。她没有卸甲，仿佛这身行装才是她真正的皮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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