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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明兰追到楼下时,沈明珠已经穿过巷子跑到了马路对面。
“明珠。”沈明兰急得大喊,马路对面的沈明珠喊得很快,最多喝口水的功夫,她就消失在拐角处。
沈明兰加快速度奔跑,可等她跑过拐角时,沈明珠早已经失去了踪影。沈明兰的心慌得厉害,从沈明珠爸爸过世,到赵红梅抛弃她,再到沈明成对着她吼不要她管,不再认她作姐姐,每一件事情都像一把刀,一刀又一刀地插进了沈明珠的心脏里。对于年幼的沈明珠来说,她根本不懂为什么命运要夺去她的一整个世界?陷入在命运的深渊里,她已经无力挣扎。
沈明兰收往了脚步,暮色里,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路,然后在脑海中飞快地演绎了一下人在极度崩溃的情况下,最有可能跑哪一条路?她思考了大约十秒钟,然后果断地朝右侧面的巷子追去。
那条巷子的尽头就是护城河,沈明珠要做的事情……沈明兰不敢再往下想,她在心里不断祈祷,要是有路人看到沈明珠的不对劲,能够将她拦下。又或者,河边有许多的人散步,纳凉。可这个时节连立夏都没过,小城的早晚还凉得很,加上河边风大,天色暗下来时,路上连行人都看不到几个。
巷子不过几十米长,但这却是沈明兰跑过最漫长的一段路,她恨自己腿短,恨自己平时上体育时总是敷衍了事。
她感觉自己跑了好久好久,久到她几次气都要喘不上来了。终于,她冲出了巷子,浓浓的暮色里,茫茫的护城河边,除了浅滩上长得比人还高的芦苇丛,什么也看不见。
“沈明珠。”沈明兰奋力爬上了堤坝,拢着双手大声呼喊,“明珠,你在哪儿里?”
除了风声,并没有人回答她。
沈明兰连喊了十几声,有住在除近人家的熊孩子出来凑热闹,她每喊一声,熊孩子就跟着应在这里。
沈明兰知道这样喊下去不是办法,她想了想,跳下堤坝顺着马路继续朝前跑。大约跑了十来米的样子,她找到了下河堤的台阶,台阶的倒数第二梯,掉了一只鞋子在那里,那正是沈明珠脚上的拖鞋。
沈明兰腿一软,她跪到地上,捡起那只鞋后,她连滚带爬地朝更下面的河跑去。她在心里大骂自己蠢透,为什么不先沿着河堤找入口?
耳边是呼呼的风声,沈明兰抓紧了那只鞋,心揪成一团。远远地,她隐约听到有哭声和呛咳声传来,那哭声似乎有些熟悉。
“沈明珠。”沈明兰顺着哭声的方向追,河滩不平,她跌跌撞撞,跌倒爬起来,跑几步又摔到。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,沈明兰总算追到了哭声传来的地方。
哭声是从一片芦苇丛后面传来的,那是沈明珠的声音,她一边哭一边咳,沈明兰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一半。
“沈明珠。”她拔开芦苇追出来,淡淡的夜色里,只见浑身湿透了的沈明珠蜷躺在地上哀哀地哭泣,在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浑身湿漉漉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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